There is nothing noble in being superior to your fellow man; true nobility is being superior to your former self. -- Ernest Hemingway

星期六, 9月 30, 2006

ShanYe 上邪 (一)

人們有時會說電影情節太假,但其實發生在你生活中的事情才不真實。

電影讓情感看起來如此強烈真實,而當這些事情真的發生在你身上時,

你就會像看電視一樣,沒有感覺。 - 安迪‧沃何

People sometimes say that the way things happen in the movies is unreal, but actually it's the way things happen to you in life that's unreal. The movies make emotions look so strong and real, whereas when things really do happen to you, it's like watching television -- you don't feel anything. -Andy Warhol

9/14

這次的民航特考真的是戲劇化,原本以為考不上了,結果接到通知,過了!! 在當兵請假上台北體檢時,外科大夫看到我的縱隔腔比別人寬一些,當初信以為只要拿X光片去胸腔科給醫生判定一下就沒事了,結果在禮拜五考試空檔到長庚,掛號掛到王郁閔大夫卻說要照斷層掃描進一步判定是啥。不得已只好多請假一天到禮拜二。因為路不熟,禮拜一的早上跟老媽從苗栗來林口,再搭接駁車到台北長庚。換上寬鬆的衣服,禁食,滴水不沾,被送進有點像是甜甜圈科幻的白色物體中f做完後便搭火車回部隊收假了。

回到部隊卻是忙成一片,我的職務代理人什麼都沒幫我做。桌上一整疊公文! 好不容易禮拜四消耗完一大疊公文,簽了一張提早離營假,出了大門的營門口我已經累斃了。

9/22


禮拜五的早上也是搭著林口的接駁車,跟著老媽到了台北的長庚醫院,一樣的早餐,一樣的滿福堡套餐紅茶,九點多的門診,所得到的卻是壞消息。 像是抽到下下籤一樣,醫師看了看斷層的結果,說那是一個腫瘤。至於是什麼腫瘤,得做胸腔鏡,取出樣本後才能確定。

我聽完差點沒有暈倒,老媽安慰我說沒事的,怎麼可能沒事,我心想。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去年的航特在心理測驗時,因為自己想太多,從苗栗出發到新竹時,沒有帶到身分證,結果折返回去拿,….結果遲到被扣分刷掉。純粹想太多,書面規定就沒有說要身分證明文件才能考性向測驗。今年的民航特考,努力了這麼久,通過了第一試、體檢、心理測驗…我花了多少的心思在事前的安排考試期程、跟學長掉換衛兵留守時間,更別提在部隊裡那些利用夜深人靜的夜晚,苦讀考試的科目。 好不容易通過了第一試八科的考驗,還有心理測驗,結果換來的是一張明年再來!

灰心也沒有用,往好的方面想,發揮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精神,況且還沒有看到斷層的結果。搞不好是良性的,檢驗報告剛好趕得上面試的最終期限。太陽依舊閃亮、地球依然旋轉,順利通過面試,我退伍就有第一份工作了。

於是只好跟部隊裡再多”賒假”了。中間還發生了小插曲,老媽的車子鑰匙在林口掉了,老媽在偌大的醫院裡找來找去卻找不到,我在停車場裡為了怕別人拿鑰匙的警報解除器來偷車,等了兩個多小時,結果還是找不著。老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淚掉了下來。我說別急,別慌,後來果真在我們掛號預約病床的地方,找到那串遺失的鑰匙。

林口長庚說他們沒有病床(更別提台北長庚了) 為了解決一床難求的問題,只好掛在基隆長庚。也因為胸腔科主任(也就是我的轉診後主治大夫) 是基隆長庚的副院長,所以我就到基隆長庚了。

9/23


禮拜六跟老爸去工地去做粗工。是汽車旅館的雛型,我跟幾位老伯(做了很久的那種)扛園藝用的磚塊、水泥到二、三樓,因為工地地面施工完成但是還沒有完工驗收,所以吊車機具跟工程的小貨車都立止進入。一塊園藝用的造型磚大概有30公斤重,沒有電梯那種東西,還有一些沒有燈光、沒有扶手的階梯,就這樣扛上扛下,一大兩小造型磚塊,共計有十七戶,所以那天大概抬了一噸重吧。


下午五點多下班時我已經兩腿發軟了,全身發汗的我卻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體檢,打死我都不相信我有病。

禮拜天坐老媽的車子到基隆長庚辦理住院報到,當護士問我一些例行性的問題時,我用一種很快的回答方式回答:
有沒有B肝? 沒有
有沒有藥物過敏? 沒有
有沒有遺傳性疾病? 沒有
有沒有…. 沒有!

她可能被我阿殺力的樣子嚇到了,我不厭其煩的跟她解釋,我是因為該死的民航考試複檢X光片被檢查出來縱隔腔有陰影,然後醫師建議我到胸腔專科做斷層,做出來有一塊腫瘤,所以我得來這裡做縱隔腔鏡手術,病理切片的結果才能證實那是良性/惡性的腫瘤。

住進雙人病房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住在裡面的是一位看起來非常嚴肅的老爺爺,帶著他的媳婦、兒孫佔據了整間的病房,兩個孫子大概只有小學吧! 差了好幾歲,彷彿看到自己跟老弟從前打架的樣子,病房吵吵鬧鬧的。晚上九點後還在上演大宅門,對於早睡族(沒有電腦的早睡族)的我真是一種折磨,晚上跟老媽去醫院對面的達樂事租了藝妓回憶錄、暴力效應。 藝妓回憶錄的張子儀真是漂亮,會長跟鞏俐這兩個腳色從開頭演到結束,好像都不會老一樣。

9/25

禮拜一也是無所是事的晃了一整天,主治醫師有來看診,照例是拜託他跟病理科的醫生催報告,他戴著口罩還有兩個實習醫生跟隨著,旋風式來訪…. 然後就走了。晚上開始加護病房、麻醉科的人引領我們參觀房間,看著ICU (Intensity Care Unit, 加護病房) 裡插著大小管子昏迷不醒的病人、身邊一堆不知名的機器。


終於有要上開刀房的感覺了! ICU的護士解釋說,做胸腔鏡手術大概有一半的機會進來加護病房,換句話說,我得孤單的躺在加護病房,身上插滿尿管、胸管、靜脈管、氧氣面罩,而且還得退出普通病房,留我媽媽一個人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

晚上立刻連絡傳道跟師母,幫我代禱。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沒有平安的感覺,跟艾利斯通過電話,自己也禱告祈求神的庇祐後,就入睡了。

禮拜二的一大早,在半夢半醒間,被叫起來到了八樓,換上綠色的手術衣,躺在手術房裡好像待宰的羔羊,冷冷的空氣,白森森的機器。手術護士、麻醉醫師們各自就自己的崗位忙碌起來,只有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抓住機會就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機器,一旁的醫生忍不住安慰我說,放心,一會兒就結束了。

真的一會兒就結束了,當麻醉醫生說,放心,麻醉要打下去嚕,會有點頭暈,那是正常的…. 就跟東立漫畫”醫龍”裡描述的天才麻醉醫生一樣,數到七,一、二、三、….七,病人就入睡的情節一樣,正想要揉眼睛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昏,就失去意識了。

(待續)

星期六, 9月 16, 2006

Bon Voyage

(Bon Voyage: 美好的旅程、意即為一路順風)

搭火車旅行是一種有趣的經驗。

自從離家當兵以來,每次搭車總是會不期然碰到形形色色的人物。有一次看到一個西裝筆挺的歐吉桑拿著〝大家的日本語II〞(みんなの日本語II)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跟他用日文開始聊起來,當然自己的程度....勉強大概在日常用語的部分還及格。跟仕事人 (しごとじん) 當然不能比,但是唬唬日文(二)程度的初心者卻綽綽有餘了。(感謝大學的日文教授,楊奇原、李文君、中島惠里子、金秀英,我愛你們!!)

於是用日文小聊一下後(辭窮了) ,他慢慢跟我大吐苦水,在職進修學英文的痛苦,上了年紀記憶力也不好了,....等等,還誇我日文學的不錯,我只能搖著頭苦笑,下了車跟他要了一張名刺 (MESHI, 名片是也) 赫然發現他是國泰的人事部經理。

還有一次在高雄(TAKAO, 日文唸法,為中譯為"打狗"之來由) 月台往後火車站的方向,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嘰嘰咕咕在講日文,又鼓起勇氣跟他們抬槓
(日語モドル ON!)(日文模式啟動)

我問「あなたわ日本人ですが?」(你們是日本人嗎?)

那位太太轉過身來對我微笑說,應該要這樣問才對噢
「あなだわ日本人でしょが」(意向型,為推測語氣)

我臉紅了一下,這是日文一教的很基本日文句型。(なにお すろんだ在笨什麼阿我) 於是我跟他們夫婦二人邊走邊聊,也是用很淺顯的日文,主題是日語驚天動地三百秒(300 sec) 從我在哪裡學日文啦、要去哪裡啦、幾歲等等...突然冒出一句〝我也有一個孩子跟你一樣大了〞然後很高興的拉著我拍照,隨即就"さよなら"下第三月台往台南方向走了。旋風式的離開讓我一下子愣在那裡不能從日文模式切換回來。

還有一次從屏東搭電車到高雄,遇到屏東科大的兩個學生,在用英文聊天,聊沒
幾句就用中文討論要這句話用英文要怎麼說... 於是我開始跟他們(一男一女)聊起來,男生是碩士,女生是大學生,似乎都不是英文主修。談話的內容忘記了,只是有個很深的體認...用不熟的外語聊天可以暫時忘記身分、拉進陌生人的距離。

當然並不是每個旅程都是這麼好的免費英日文對話練習,也曾經遇到老盃盃拿錯的車票跟你強辯說你坐到他的位置、刺龍刺鳳嚼檳榔的阿兵哥問你要不要來一口、帶著兩三歲的孫子滿車哭的阿公(媽媽看到小孩哭著要找媽媽不知道做何感想)、一群沒禮貌在公車上大聲喧譁的新兵..... 有的時候長途旅行、拿著車票到你的位置上看到一個好像有點老、但是直覺不到該讓位給他坐的年紀的歐吉桑坐在那時,還真的有點尷尬要不要宣示位置的主權。

像電影 Forrest Gump 說的 , 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 you never gonna know what you gonna get. 每次搭車都是一種期待,到底我會遇上哪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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